楊鶴
楊鶴(1570一1635),明武陵人。字修齡。萬歷三十年(1604)進士授洛南知縣,調(diào)長安。萬歷四十年,擢升御史,上疏請東宮講學,諷喻朝廷“叩閣不聞,上書不達,壅蔽極矣。”不久出督兩準鹽法,巡按貴州。烏撒與貴州接壤,離四川南部的敘州有千里之遙,歷來難于節(jié)制。楊鶴請割烏撒隸屬貴州,地近便于節(jié)制,可以消除后患。但朝議不決。不久,果如楊鶴所料,發(fā)生動亂。貴州土官上百,永西安氏最大,但是,土地、戶口、貢賦等都無簿可稽。楊指示當?shù)厥最I(lǐng)安位如實造冊,首領(lǐng)、頭目、把主承襲源委,以及戶口、土地、貢賦,如實上報。“自是管始明,奸弊易核。
萬歷四十七年(1619),遼東侵略楊鎬四路兵敗,楊鶴推薦熊廷弼繼位,并上書痛斥遼事之失:“不料彼己,師辱國,誤在經(jīng)略;不語機宜,馬上催戰(zhàn),誤在輔臣;調(diào)度不聞,束手無策,誤在樞部。至尊優(yōu)柔不斷,又至尊自誤。從“經(jīng)略”一直批評到朝廷“至尊”,得罪了不少人。“當事”惡其直,借故驅(qū)逐他,楊鶴只得“引疾去”。天啟初年,楊鶴被起用為太仆少卿,擢右都御史,巡撫南贛,但不久,魏忠賢得勢,在打擊東林黨人時,因楊鶴舉薦熊廷弼,被除名。崇禎元年(1628),楊鶴召拜左都御史,進左副都御史。積極向崇禎帝進言:“圖治之要,在培元氣。自大兵大役,加派頻仍,公私交馨,小民之元氣傷。自遼左、黔、蜀喪師失律,暴骨成丘,封疆之元氣傷。自縉紳構(gòu)卷,彼此相傾,逆奄乘之,士大夫之元氣傷。臂如重病初起,百脈未調(diào),風邪易入,道在培養(yǎng)”。楊鶴培養(yǎng)元氣的話,成為一時名言,廣為流傳。楊鶴也因此名聲大振。
崇禎二年正月,陜西三邊總督武之望憂懼而死,關(guān)于當?shù)剞r(nóng)民起義的報告雪片般飛向京城,崇禎帝要派重臣前去鎮(zhèn)壓,廷臣借故推脫,不愿前往。此時楊鶴則眾望所歸,被一致推舉。帝召見鶴,問方略,楊鶴答道:“清慎自持,撫恤將卒而已”。當時朝臣們對付起義農(nóng)民軍有主剿主撫策略之爭。楊鶴主張在剿撫并用的情況下,以撫為主。楊鶴升為兵部侍郎,兼任陜西三邊總督,全面負責鎮(zhèn)壓陜西一帶的農(nóng)民起義軍。
崇禎三年冬十月,清兵進攻大安口,給京城構(gòu)成威脅。十一月,京城戒嚴。延綏、寧夏、甘肅、固原、臨洮五鎮(zhèn)總兵官都赴京勤王。延綏兵中途逃歸,甘肅兵嘩變,害怕治罪,都加入農(nóng)民起義軍隊伍,形勢更加嚴。楊鶴到任后,剿撫兼舉。崇禎三年正月,農(nóng)民軍王左掛部攻宜川受到知縣成材的抵御,轉(zhuǎn)攻韓城。當時軍中無帥,楊鶴任命洪承疇統(tǒng)領(lǐng)。此役俘斬農(nóng)民軍三百余人,農(nóng)民軍敗走清澗。楊鶴為了組織更有力的清剿,連續(xù)幾次上疏,請求發(fā)還勤王軍諸將回鎮(zhèn),但不被采納,他只好起用舊將杜文煥。在剿殺同時,楊鶴也主動招撫。過天星、獨頭虎等數(shù)支起義軍愿意受撫。楊鶴很高興,上報朝廷,崇禎降救嘉獎。楊鶴還頗為鄭重地舉行了個受降儀式。他在城樓上設(shè)御座,掛上崇禎帝的畫像。受降的起義軍要首先跪拜崇禎帝的畫像,齊呼萬歲。楊鶴還令他們發(fā)誓不再謀反。楊鶴宣讀崇禎赦免諭,然后將他們遣散,或回鄉(xiāng),或被編入官軍。受撫起義軍表面上順從,但內(nèi)心卻不以為然,“自是視總督如兒戲矣!”
楊鶴在招撫起義軍神一魁部下了很大的氣力。神一元、神一魁的勢力比較強。一元戰(zhàn)死后,一魁統(tǒng)領(lǐng)。為了招撫一魁,楊鶴把他的女婿招到自己的帳中,同吃同住,敬以上賓。通過其女婿做工作,崇禎四年正月,一魁求撫,并送回攻陷合水時俘虜?shù)暮纤h蔣應昌。楊鶴首先數(shù)落一魁十大罪狀,然后宣詔予以赦免,并授給他一個官職,其部下400余人被安置在寧塞。這件事引起主將杜文煥極大不滿。“寧塞之役,賊畏我而逃。今者賊例降,楊公信之。借名城為盜資。我宗人,可與賊通處此土乎!”原來神一元是在寧塞之役戰(zhàn)死的,杜文煥家族中有不少人被神一元兄弟殺害。杜文煥帶領(lǐng)族人離開了楊鶴。崇禎四年七月,神一魁受命誘殺其舊部桀驁不馴的茹成名,引起其余人的猜懼,被挾持復叛。這不僅對楊鶴的主撫方針是一個沉重打擊,而且引起主戰(zhàn)朝臣的極大憤怒。御史謝三賓上疏彈效:“鶴謂慶陽撫局既畢,賊散俱盡。中路之賊,寧自天降?”御史吳牲也指責楊鶴“主撫誤國” 崇禎帝大怒,于崇禎四年九月將楊鶴逮系獄中,關(guān)押于袁州。盡管楊嗣昌三次上疏,請求替父親受過,不允,仍流放袁州。崇禎八年九月,楊鶴病死于戌所。
楊鶴曾在戎馬空之中上疏,申訴以撫為主的理由,農(nóng)民造反,“總因饑荒之極”。如一味主剿,不僅“所費不貨”,而且“誅不勝誅”,將“屢剿而屢不定。”并提出,要使招撫真正取得成效,官府就必實實賑濟,使之糊口有資,而后謂之真能散,解散之后尚需按撫,必實實給與牛、種,使之歸農(nóng)復業(yè),而后謂之按撫。如是則賊有生之樂,無死之心,自必貼然就撫。撫局既定,剿局亦終。楊鶴還認為,“費之于剿,金銀一去不復還。且斬首太多,上干和平,專之于撫,金錢去而民在,活一人既得一人性命,資息民安,利莫大焉!”
楊鶴是崇禎皇帝鎮(zhèn)壓農(nóng)民起義政略的替罪羊。楊鶴在獄中上了一道《微臣負不白之冤事題本》:“伏見皇上召對計吏,臨御平臺。圣前有
言:‘流賊原是中原赤子,不可純以剿為是。不僅如此,在楊鶴的確招撫了一些農(nóng)民起義軍之后,崇禎帝在楊鶴奏疏上批復:“楊鶴相機招安,允協(xié)朕意。”崇禎帝還根據(jù)楊鶴之請求,撥十萬兩帑金,命御史吳前往陜西賑濟,以招撫流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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